【cychic universe 17:00】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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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ki向。
今年冬天格外的冷。
Uki在外面走到一半的时候又开始下雪，雪势不大，但细且密，被寒风裹挟着，不一会就在身上落了一层银白，只罩了一件羽绒外套的Uki加快了脚步。到了酒馆门口抖干净身上的落雪，目标明确的他推门后直接钻进吧台，没骨头似的贴到正在做清点的Fulgur身上。
“Fuufuuchan，我好想你。”
Fulgur调整姿势没让自己被压下去，哭笑不得地扶正Uki去捂他冻得冰凉的双手，“这么晚就不用过来了，你怎么穿这么少，冻着怎么办？”
专心埋在Fulgur身上汲取热度的Uki闻言抬头，直起身子控诉一般用不可思议的语调反问：“半个月没见你完全没有想我吗？”
为了准备跨年歌会的新曲，Uki把自己关在工作室一门心思扑在编曲作词上整整两个星期，直到今天才算结束一个阶段，所以哪怕是深夜也迫不及待的过来想和Fulgur分享。
当然想。哪怕经常挂着通讯，也不如现在把人抱在怀里来的有实感。Fulgur笑着揉了揉Uki的头发，冰凉柔软的手感极佳，然而嘴上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表演。
“明明每天都在手机上聊很久，不要说的好像多久没联系一样。”
Uki哼哼唧唧地坐到一旁，整理被揉乱的头发，Fulgur皱眉这才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上更明显的黑眼圈。又是很久没睡好了吧，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放缓语调说等会Uki不介意的话可以和他一起回家，近一些也少淋点雪。
“回你的公寓？”Uki眼睛亮了一下，惊喜地抬头对上Fulgur含笑的表情又努力掩饰声音里的雀跃，“今天这么早吗？”
“你要不要看看外面什么天气，不过如果你来再早一点的话我倒是还可以陪你喝一杯。”
“回去也一样。”Uki眨眨眼，他知道Fulgur家里有一面墙的酒柜，但是上一次两人一起喝酒聊天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我还可以给你唱我的新歌，作为交换如何？”
“Ayo，那真是我的荣幸。”
然而等Fulgur清完场再回到吧台，Uki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可能因为店内的暖风比较足，他甚至把外套脱下来垫在桌子上做枕头。
此情此景，分外熟悉。
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恰逢雨夜，经营不善的酒馆只有廖廖几个人坐在窗边小声聊天，而Fulgur站在吧台里百无聊赖地擦拭酒具，心思早飞到自己最近构思的小说上。
Fulgur在跌宕起伏的小说情节里越陷越深，余光忽然注意到门口有个人影来来回回的徘徊数次，正当他考虑要不要出门招呼的时候，门外那个人影停顿一下，像是下定决心推门而入。
他瞬间来了精神，手上动作停下等待客人，来人没有带伞，被雨打湿的头发黏在颊边，看起来有些狼狈——但那张脸的的确确是个美人。
Fulgur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借着店里昏暗的灯光开始放肆的打量，目光接触到那双漂亮的眼睛之后便再也移不开，一双如水晶般通透，藏着星星一样会说话的漂亮眼睛。
对视的几秒也让来人找到了目标，他径直地走向Fulgur，门口到吧台的距离不远，几步距离的时间让Fulgur没来由觉得有些慌乱。
“你好。”
轻柔如丝绸一样的嗓音让Fulgur准备好的招呼词卡住，而没得到回应的男人有些不安的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
“你好？”
Fulgur回过神，清咳了一声，推过一张几乎没用过的酒水单，“欢迎光临，喝点什么？”
“我不是……我想问一下您这边需要驻场歌手吗？”男人接过酒单，眼神在旁边的空荡的舞台区域转了一圈才犹豫地问道。
什么？Fulgur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家酒馆他接手也不久，原先的乐队离开后舞台一直空着不是办法，Fulgur前段时间还想过要不要干脆拆掉做成餐吧，但碍于资金问题这个计划一直搁置。
短暂的沉默里男人以为自己再次被拒绝，嘴唇开合几次不甘心地问道：“那我可以在您这里唱首歌吗？我不收钱的，我只是想……”
“当然可以。”Fulgur点头，忽然庆幸自己还没把那些设备变卖出手，在对方兴奋地上台之Fulgur前问了他的名字。
“Uki violeta.”
Violeta，Violet……Fulgur在心里默念几遍。
甚至连名字都是他喜欢的，Fulgur摇摇头赶紧散掉脑子里那些心猿意马。
Uki在台上拨弄了几下吉他弦，调试设备的乐声吸引了为数不多的客人的注意力，而等他开口的一瞬原本的聊天声也彻底停住。
那是一首传唱度很高的爱情民谣。
柔和沙哑的嗓音如清泉流淌，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有被洗涤身心的舒适感。
Fulgur调酒的手狠狠一颤，从他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Uki的侧脸，舞台中央的星空灯亮起，被浅蓝色光晕笼罩的他静谧温柔到仿佛原本就属于夜空。
如此柔软，如此美丽。
一首歌的时间不长，零落的掌声中Uki回到吧台，心事终了般扬起笑容对Fulgur道谢。
“不，非常完美的演唱，该我对你说谢谢。”Fulgur把调好的鸡尾酒推到Uki面前，“Violet Fizz，算我的谢礼，希望你喜欢。”
浅紫色的酒液在柔和的灯光下格外诱人，Uki抿了一口，紫罗兰的花香在口腔中迸发开来，微甜的口感也正是他喜欢的。
长舒一口气，Uki再次和Fulgur道谢抽出两张钞票压在酒杯底下就要离开，Fulgur很快叫住他掏出手机示意交换一下联系方式，面对Uki不解的神情，略带笑意道自己被他的声音征服了，如果Uki不介意也可以留下等会酒馆打烊后商量一下待遇细节。
然而等打烊之后，Fulgur到处找不到人，最后顺着手机铃声发现Uki已经蜷缩在卡座角落的沙发上在疲累和酒精加持下不知睡了多久。
带第一次见面的人回自己的公寓怎么听都非常不对劲，但要Fulgur在询问Uki怎么不回家并且得到“我没有家了”这种回答后忍心离开是不可能的。
于是Fulgur又收获了一个“贤惠”的临时室友。
明明是几年前的事，现在想起来仍是记忆犹新。
酒馆的生意逐渐好起来，Uki功劳不小。忙不过来的Fulgur招了更专业的调酒师，自己挪到吧台的角落，除了偶尔兴起过来招待一下客人，更多的时候他像Uki的专属调酒师，在他演唱完送上精心搭配的酒品与赞美。
在台下Fulgur经常听到客人对Uki夸张地表达爱意，而Uki也总是照单全收，并且坦荡地表示自己乐意和男人们调情。
即使知道短暂的调情不意味着什么，但谁能拒绝这样一个漂亮的诱惑。
Fulgur当然也不能，何况Uki大多数情话和暧昧的请求都是指向他的。
他偶尔会用玫瑰比喻Uki，就像诗人都喜欢歌颂美好且珍贵的东西那样，他在自己的小说里也格外偏爱以Uki为原型的那个角色。
但小说是小说，对玫瑰如何表达爱意都很正常，现实里幻想花会给他回应就该去看看医生了，所以他从不觉得Uki是属于自己的。
曾经有次借着酒意，他问Uki为什么会选择来这做驻唱，已经喝大了的Uki抱着红酒瓶摇摇晃晃对他笑。
可能是命运吧，Uki半阖着眼，风轻云淡地说出自己因为不想接受潜规则而在一档海选节目的录制中被换下来的故事。
Uki的声音飘忽不定，像在努力回忆那段屡屡碰壁，异常艰难的时光，忽然对Fulgur笑道，当初在酒馆门口徘徊时他已经做好被拒绝，那就这辈子都不再唱歌的准备了。
“但还好是你Fuufuuchan。”Uki伸手捉住Fulgur的衣袖，无意识地玩弄上面的袖扣，“还好是你，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我们一定会相处得很好。”
Fulgur心头一窒，想说他也一样。
一些埋在心底多年，虽然释怀但回想起仍觉坎坷的经历在酒精的作用下全盘托出。
醉酒的人前面还认真听着，时不时投以心疼的目光，然而等Fulgur话题一转夸奖Uki的声音安抚他于无数失眠难熬的夜时，Uki惊叫一声立刻打断，不管Fulgur之后说什么都闭着眼睛摇头。
无奈之下Fulgur抽出醉鬼抱着的酒瓶，把人拉到怀里，珍而重之地捧着Uki的脸对他说自己感谢他的出现。
Uki盯着Fulgur久久沉默，忽然开口道：“你好像在和我告白。”
Fulgur喉头滚动几下，那你会接受吗将将问出口，Uki就一头栽倒在他身上，彻底不省人事。
这大概就是他做的最过分的事了，第二天酒醒之后Fulgur把一切归咎于那瓶两升装的威士忌，好在Uki似乎喝断片了对那晚发生的事全无印象，这让他庆幸又遗憾。
也是那之后不久Uki接到了乐队的邀请，即使Fulgur表示自己全力支持他追求自己的梦想，放下酒馆这边的工作没关系，Uki还是保持着一星期至少一次的演唱。
唯一可惜的是，Uki搬到乐队那边的宿舍后像现在这样乖乖等他一起回家的样子也少见了。
Fulgur伸手在俯趴着的Uki身后比划了一下。Uki平日喜欢穿宽松的衣服所以看不出来，现在脱了外套，紧身内搭下的纤细腰肢他一只手就能揽住，真像花枝一样，轻易就能折断。
Fulgur的手上移，轻轻拍拍Uki的肩试图唤醒他。
Uki本来就是想打个盹，Fulgur碰到他的一瞬就睁开眼睛坐起来，看到熟悉的人又懒懒地趴回去。
“把衣服穿上，准备走了。”Fulgur用钥匙轻轻敲Uki的头，“不然我要把你锁在这里了。”
外面雪确实下得大了。
Fulgur刚关门就听见比他先一步出去的人叫了一声，回头就看见Uki刚撑开的伞被突如其来的一股邪风吹反，整个人也顺着风势往前小跑了两步。
穿透力极强的笑声中Uki恼羞成怒地瞪了Fulgur一眼，一个人翻过伞大步往前走，Fulgur忍着笑赶紧落了锁追上去。
仗着身高优势他从Uki手里接过伞，两个人打一把还是有点挤，Uki心思浮动间Fulgur已经主动搂住他的肩把他往里圈：“太冷了我们走快点。”
Uki小声嗯了一下，耳根微微发烫。
酒馆到公寓有一条很长的巷子，以前两个人住一起回家的时候都是一边走一边聊。
回去吃点什么，外卖还是现煮，上次一起通关的游戏更新了DLC，某位他们都喜欢的作者出了新作，最近有没有新的电影值得去补等等。
又或者什么都不说，只是像现在这样安静地靠在一起慢慢往回走。
两人一伞，雪夜，归家路。
Uki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好适合出现在各种泡沫剧的片头片尾。
他这么想着，也就说出了口。
Fulgur小心地控制伞的角度避免冷风吹到Uki，听到他说的话表示赞同，又笑道，那我们应该把伞甩的远远的，跑起来再在巷口路灯下接吻，一般这个时候片头曲就会响了。
Uki停下脚步，目光炯炯地看着Fulgur，Fulgur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想要这个。”
嗯？
没等他想清楚话里的意思，Uki已经跑出去几步远。
积雪踩在脚下嘎吱作响，Fulgur想叫他慢点，小心不要滑倒。
Uki回头招手，路灯下细雪飞舞的轨迹更加明显，一会就给他的发梢挂了一层白。
“快来。”
什么意思呢，Fulgur想。手里的伞柄攥得发热，一片安静下他听见雪打在伞面的声音，细密急促，一点一点积累重得他快要拿不住。
不该犹豫的，他应该自然的上前配合Uki，一个简单的额头吻或脸颊吻——就像他之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不仅能满足Uki也能让他自己暗自高兴好几天。
但他想更贪心一点，比如去吻那水润丰满的唇，在Uki惊讶的反应中把他的玫瑰带回家做肖想已久的事。
总之不是像现在这样，静默地对视，动也不动。
看来半个月没见对他的影响确实大，Fulgur摇头，打断逐渐离奇的想法，真那么做就不是泡沫剧而要打上年龄限制标签了。
在他希望Uki不会因为他的犹豫多想时，路灯下的人已经等不及跑回伞下。Fulgur接住扑到他怀里的Uki，感觉像接住一个雪团子，冷冰冰湿乎乎的，但Uki看向他的眼里有执着热切的光。
“别摇头。”Uki攀住Fulgur的肩凑向他，两个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早分不清彼此，他顿一顿，自顾自的开口：“你不来吻我，我过来吻你也是一样的。”
吻如新雪落地，快且无声。
Fulgur和他想的一样，冰凉但柔软，锋利的唇线适合用唇舌细细描摹，但Uki只敢在分离的刹那轻蹭一下。
Uki稍稍退开，一颗心悬在半空，剧烈的跳跃着震得他胸口发疼。
“我……”Uki深吸一口气，忽然后悔，自己刚才应该多亲一会的，以后不一定有机会了。他其实准备了很多，比如一首告白用的歌，一场两个人的歌会，鲜花，晚餐，然而一切在他看到Fulgur的那刻全都抛之脑后。
Uki揉掉眼角一点温热，低头喃喃自语：“我真的很想你。”
一声微弱的叹息中，他被Fulgur扣住肩膀压到墙上。身前的人挡住大部分的风雪，Uki只能感觉到嘴唇被狠咬一下的疼痛和口腔里逐渐漫起的苦涩酒味。
打断他们的是巷口路过货车的连续鸣笛，终于分开的两人都低低喘着气。黑伞落在一边被风吹的摇摇晃晃，倒真有点Uki想要的剧中情节的意思，只可惜他现在脑袋晕晕乎乎，不是Fulgur掐紧他的手腕可能就要真的腿软到顺着墙根蹲下来。
事实上他还是这么做了，Fulgur捡回伞好笑地蹲在Uki面前揉他埋在膝上的脑袋，Uki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Fulgur听了一下就放弃理解，强行把人扯起来：“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Uki脸红得不行，不知道是真的害羞还是闷的，Fulgur牵住他的动作给了他勇气，于是他拽着Fulgur的衣领央求道：“那再来一次。”
绵软的语调听得Fulgur心软成一片，故作姿态点住Uki送上来的唇，在被咬了一下后声音喑哑道：“先回家，我们需要聊很多。”
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拖得长长，交叠重合。
巷口出去就是康庄大道，这一幕适合用在大多爱情影片的结尾，但并行的两人都知道这会是新的开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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